【瑟莱】叶落归根 136-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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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当天晚上Legolas结结巴巴地跟Thranduil解释了要怎么防止灵域外溢之后，除了揉耳朵之外，Thranduil发现自己又可以培养一个积极而健康的新习惯——陪Legolas做"练习"。
"……ada你是不是很开心啊。"Legolas一边摸摸索索地往Thranduil身边蹭一边又想转身跑开。Thranduil在外面绝对不会笑得这么……一言难尽。
"哪有。"Thranduil长臂一捞，把好不容易挪到他跟前的小精灵圈进臂弯，捏了捏他发红的耳朵尖，"我开心得很。"
"……"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然而真的到了这个时候Legolas还是羞得不行，但和契约者的亲密接触又确实会让他觉得很舒服，所以这几天一到点Legolas就会像只小白兔一样软绵绵地蹦到Thranduil身边，用热烫烫的脸颊蹭一蹭他的肩膀，大眼睛一眨一眨水汪汪的，等着Thranduil主动伸手把他抱进怀里，然后温柔地吻住他。
是的，没错，他还专门定了个时间，每天定时定点不准早也不可以晚。主要原因实在是自从他们开始正式交往以后Thranduil像是一下子暴露了严肃外表下的流氓本质，人前仪表堂堂人后衣冠禽兽，有事没事总爱搂搂抱抱动手动脚不说，豆腐也是吃得越来越顺理成章了。
于是在经历了好几次猝不及防的突袭之后，Legolas把一张时间表往Thranduil脸上一拍，严正声明除练习时间以外不得随意……那个啥。
Thranduil觉得很冤枉，毕竟他自认为还是很有分寸的。Legolas还没有成年，按照他之前了解到的说法，与人类依靠法律来界定成年不同，自然精灵是有一个很明显的象征成年的节点的，所以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他早已经决定了不会做什么，就算真的要做些什么也会等Legolas同意。
他不想勉强他，也绝不会做出伤害到Legolas的事，这永远是他的原则与底线。
然而自己的小恋人就像一块香甜软糯的慕斯蛋糕一样摆在面前，忍不住的时候总是有的。更何况既然Legolas已经煞有介事地定了可以"耍流氓"的时间，Thranduil自然也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就当作解解馋好了。
"ada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个什么吗？"Legolas抱着一只抱枕缩在沙发一角，今天是他们第一次"限时练习"，结果就超时了五分多钟，小精灵坚决认为全是Thranduil的错。
"像什么？"Thranduil挑了挑眉，虽然Legolas躲得离他远远的，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像个吃完一整条大鱼以后正在剔牙的老猫。"Legolas打了个复杂的比方，然而他想不出更贴切的形容了。
"嗯，我是老猫。"Thranduil不紧不慢地坐了过来，Legolas在接吻这件事上似乎天赋不足，教了他好几次都还是会把自己憋得满脸通红眼泪汪汪，看着既可怜又可爱。Thranduil忍不住又亲了亲小家伙泛红的眼角，"那你是我的小猫咪吗？"
Legolas终于没忍住，踹了他一脚。
虽然总是会被Thranduil捉弄得面红耳赤，但这并不妨碍Legolas依旧像每一个正当年少的男孩一样，疯狂而沉醉地陷入这难以自拔的热恋期。
每天都有新的期待，每天都会拥有值得回味的记忆，每天的日子都美好得像是漂浮在云端一样，但觉天色辽阔，阳光灿烂。
自己的恋情发展得顺风顺水，Legolas自然也希望Tauriel那边也能够进展顺利。在当时提出暂时分开后，Tauriel就从她和Kili同居的公寓搬了出去，然而当她终于收拾好心情回到他们共同营造的温馨小屋想要给爱人一个惊喜时，却始终没有等到那个回家的身影。
Legolas宽慰她暂时先不要多想，然而几天以后却得知了一个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
Kili因急病入院，生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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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当Legolas和Thranduil匆匆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那个向来妆容精致聪明干练的职场女精英，那个身姿聘婷、举手投足间总是一派潇洒的美丽精灵，此刻却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地趴在一张病床边，整双眼睛都已经哭得发红发肿，指尖颤抖，紧紧揪着雪白的床被。
"本来我们以为只是一般的感冒……"把Kili送到医院来的两名孤山集团的员工一脸愧疚地解释道，"总监这几天都有正常来公司的，虽然精神状态是比较差，但是工作一点都没落下，所以我们都以为过几天自然就会好的。没想到今天开会的时候突然就晕倒了，我们这才觉得不对劲，赶紧送到医院来……"
"他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们为什么也不告诉我？"Tauriel同这几名一直跟着Kili做事的员工还是比较相熟的，但很显然从始至终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总监、总监他不让我们跟您说……"老实厚道的小伙子已经内疚得快要把头低到地上了，说着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
不到这个地步也不会有人发现事情的严重性，Tauriel也知道责备他人其实是没用的，她更多的还是自责。
为什么要想那么多，答应他不就好了吗……那样就不会有问题了，就不会出事了……
Legolas看出了Tauriel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紧绷到几乎濒临失控，说这些只会使她把自己逼进牛角尖里，赶忙示意那两个人先离开。
"到底是什么病？情况很严重吗？"Legolas搬来一张椅子，坐到了Tauriel身边。
"医生说是脑膜炎……"Tauriel捂住眼睛，然而根本没法阻止更多的泪水流出来。
"脑膜炎不是小孩子才会得的吗？而且不是应该会接种疫苗吗，怎么会？"虽然身为精灵与人类的疾病基本绝缘，应该具备的医学常识Legolas还是知道的。
"我也不知道……医生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得这种病，现在又不是流感高发期……但是刚才检查下来，说是已经出现脑积水了，病菌增长得很突然，速度特别快。"她想要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但她现在心里已经完全乱了，刚才医生来的时候说了什么也记不清，只能一边哭一边轻轻抚摸着Kili烫得不正常的脸颊。
Legolas只好拍拍她的肩膀，陪她一起看着病床上的人。平日里的Kili总是给人一种活力四射玩世不恭到有些轻浮的感觉，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却紧闭着眼躺在医院里千篇一律的病床上，脸色异常并且微微浮肿，眼窝发青，呼吸杂乱，整个人像是失去了颜色。
精灵几乎是不会生病的，Legolas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能做些什么。Thranduil出门去向医生了解具体情况，而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紧紧握着Tauriel的手，防止她因为情绪崩溃而和Kili一样倒下。
"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Thranduil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巡房护士也跟了进来，为Kili更换输液瓶，"虽然送医有些迟，但只要按部就班的治疗的话，应该可以康复。"
说这话的时候Legolas抬头看着Thranduil，他甚至不需要刻意分辨，只凭眼神就知道他话里有话。于是他安慰了Tauriel几句，让她不要太担心，先冷静下来保重好自己，并表示要去再问一问医生，就跟着Thranduil出了病房。
"医生还说什么了？"走到僻静处后Legolas立刻问道，神色已丝毫不见方才的慌乱。
虽然早已了解Legolas的性格，Thranduil还是不禁暗自赞叹他的这份镇定，略微踌躇了片刻说道，"流感嗜血杆菌脑膜炎，因为有针对性疫苗，理论上这种病现在应该早已被杜绝了，就算有发病一般也是五岁以下的儿童，成人非常罕见。"
"但Kili却得了病。"这也正是Legolas疑惑的地方。具体的病理他是不懂，但善于洞察的人在问题面前都是会有预判的直觉的。
"对，而且他的病程先慢后快，前后差异非常大。前期基本就是普通感冒，不注意的话完全不会发觉。后期却突然爆发。"Thranduil深深皱起了眉头，"而且并发症很多，也很严重。"
"但是ada你刚才说没有生命危险？"Legolas相信Thranduil不是会无端安慰的人。
"治愈率还是很高的，但是……不保证没有后遗症。"Thranduil叹了口气，"毕竟发现得还是有些晚了。"
"会有什么后遗症？"Legolas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完全镇定的，实在是他不想看见Tauriel那么伤心得哭了。
Thranduil握住Legolas发凉的手，沉声直言，"这要看他醒来以后的情况了。最差的结果，终身的视力或者听力障碍，甚至是失明失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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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连续的一周，Legolas每天都要跑一趟医院，询问Kili的恢复状况，看望守在病房陪护的Tauriel，来来往往马不停蹄而不知疲倦，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最累的人。
住院后的第三天Kili就醒了过来，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命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松一口气。
高热不退，视物模糊，神智混乱，反应障碍，呕吐、惊厥、皮下出血……各种各样的症状接二连三地爆发出来，残酷无情地割锯着已经伤痕累累的心，Tauriel只能用双手支撑着Kili趴在床边干呕不停的虚弱身体，死命咬住嘴唇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泪。
"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Kili被Tauriel扶着慢慢躺回床上，他的听力还好没有受影响，然而却没法看清楚眼前的事物，但为了安慰Tauriel，他还是勉强扯出了一个惨淡的微笑。
"没有，没有……"Tauriel极力吞咽着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紧紧抓住了Kili插着针管、布满了暗紫色出血点的手，"你很帅，……比你跟我求婚那天还要帅。"
Kili咳嗽着笑了几声，好像真的很开心。他的头疼得几欲撕裂，浑身的肌肉都像是已经融化了，甚至连保持清醒都很困难，但Tauriel就在他身边，她的手正温柔地覆在他的额头上，她身上轻浅沁人的香气笼罩着他，而他知道她在哭。
"别哭，别哭啊……我不怪你。"Kili伸出手，费力地去够Tauriel的脸颊，Tauriel立马俯下身把脸凑过去，感受到那发烫的指尖轻轻触摸着她的唇角。
"等我病好了，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就这样又过了不知几天，Kili的病情终于慢慢趋向稳定，Tauriel也得以短暂地喘口气，于是就被Legolas硬拉着到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散散心。
"我怎么觉得你看起来还是忧心忡忡的。"Legolas抓着Tauriel的胳膊，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拉住Tauriel防止她撞到别人了，他只好牵着她在长椅上坐下，并试着拜托周围的树木。
『可以帮我们做些遮挡吗？』
一阵风吹来，高大的落叶木随风摇曳，枝头低垂着向下聚拢，一切都发生在无声无息之间，但Legolas知道它们已经悄然改变了树冠的朝向，便用精灵语说了两句感谢。
Tauriel默默地看着他做这一切，突然问，"Legolas，你说我们的能力有什么用呢？"
"嗯？"Legolas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个？"
"因为你看啊，你可以与花草树木沟通，而我可以控制流水，但我们现在是作为人类生活的，而这种东西在人类社会里又有什么作用呢？"Tauriel无力地看着自己的手，"我连挽救我的爱人都做不到。"
"你想什么呢！"Legolas简直无话可说，他知道Tauriel这段时间一直在自责，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Kili的病都不是她的责任，"现在情况不是已经好了很多了吗？你别胡思乱想，再过一段时间Kili肯定就会完全康复了，你现在就是心态太消极，等到那个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不是，我不是说那个，我知道他会好的，"Tauriel怔愣地看着远处青翠蓬勃的草地，眼神里全是无助和脆弱，"可是那以后呢？"
"以后？以后怎么了？"Legolas面色平静，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在加快，也不知为什么，他有些不想听到Tauriel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一次他挺过来了，但是几年以后，几十年以后，一百年以后呢？"Tauriel笑了起来，但那笑容中毫无快乐可言。
"你是说……"
Tauriel转过脸看着Legolas，眼底是夜凉如水的无望悲伤，"人类是会死的啊。"
如果有一天Thranduil死了，他要怎么办？Legolas承认，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他同样不得不承认的是，对于那肯定会到来的未来，他竟然完全不敢去想象。
自然精灵的寿命也不是永恒的，但无疑要比人类漫长的多。就算失去了契约者，他们还可以重新退回最原始最本初的状态，以虚无的灵体依靠山川湖海的给养继续存在下去，安然地守护着自己的土地，或是等待下一段相遇。
他们所能够共同见证的岁月，终究是不平等的。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Legolas蜷缩在Thranduil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有力地心跳，无法控制地想了很远。
他不是怯懦的人，也不惧怕肉体的消散，他只是怕一觉醒来，发现他正依偎着的这具温热的身躯忽然再也见不到了，偌大的世界只留他一个人。
一个人，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总是容易越想越多，但很快发生的许多事情又使他不得不暂时从这种思考中抽离出来。一个星期后Kili终于基本康复，Legolas打起精神，兴高采烈地拽着Thranduil去为他庆祝出院，却发现这个大病初愈的男人脸上毫无死里逃生的欣喜。
因为Tauriel失踪了。
tbc.
我觉得如果用库洛牌来打比方的话呢，叶子就是『树』牌加『花』牌，桃子就是『水』（我这是说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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